#B業務}}
全球最“貴”的大模型獨角獸,向“廣告”低頭
OpenAI在ChatGPT中推行廣告的計畫,經歷了一個短暫的“暫停”後,似乎再次被提上了日程。據知情人士透露,這家憑藉ChatGPT迅速崛起的AI公司,關於在聊天機器人中投放廣告的計畫,已從構想進入實質設計階段。儘管OpenAI高層對此閉口不談,但全世界的廣告人都在關注,OpenAI到底要怎麼從Google和Meta手裡搶走兆美元的廣告生意。OpenAI在ChatGPT 中推行廣告計畫的過程,是一場在“產品體驗”與“商業變現”之間的激烈博弈。2025年12月初,廣告計畫曾經歷過一次戲劇性的急剎車。當時,隨著Google發佈了性能強勁的 Gemini 3,OpenAI 首席執行長薩姆·奧特曼迅速在內部啟動了“紅色警報”(Code Red),要求團隊暫時擱置所有非核心的商業化項目。這次暫停的初衷是為了集中全公司的技術力量應對外部競爭,優先提升 ChatGPT 的推理速度、穩定性和個性化體驗,以挽回因早期測試“應用推薦(廣告)”功能而引發的使用者口碑危機。然而,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現實的財務壓力便推動了廣告計畫的重新回歸。OpenAI 曾承諾要建立一個比Google更純淨、更智能的資訊獲取方式,但當訂閱收入的增長觸及天花板,而推理成本卻隨著模型複雜度的提升而水漲船高時,它不得不活成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圖:奧特曼在公司內部發佈“紅色警報”,要求優先改進ChatGPT01 為何廣告從“最後手段”成為必然選擇?儘管 OpenAI 的年化收入(ARR)已衝破百億美元大關,但OpenAI 目前的收入結構更像是一場基於資本輸血的“規模博弈”,還沒有形成健康的商業閉環。營收增長雖然迅猛,但在巨額算力成本和研發開支面前,這種增長更像是在為維持技術領先地位而支付的巨額“入場費”。本質上,OpenAI 並沒能證明它具備傳統 SaaS 軟體的高毛利特徵,反而展現出一種資本密集型公用事業的沉重感。ChatGPT 訂閱收入佔據了營收的六成,自2022年面世以來,ChatGPT的周活躍使用者數已迅速增長至近9億,根據OpenAI測算,預計到2030年使用者數量有望達到26億。然而,截至2025年10月,僅有約5%的周活躍使用者付費使用者,每月貢獻20美元或200美元的訂閱服務付費,絕大多數使用者並未貢獻直接收入。同時這種高度依賴單一C端產品的結構具有天然的脆弱性,在缺乏強生態黏性的情況下,訂閱模式面臨著極高的流失風險。隨著 Google、Anthropic 等競品在模型性能上不斷抹平差距,甚至蘋果等巨頭開始入場瓜分流量,OpenAI 僅憑“模型領先”維持的品牌溢價正被迅速稀釋。對於普通使用者而言,每月 20 美元的訂閱費在體驗邊際遞減的背景下,正逐漸從“必需品”淪為“試用品”,這種基於流量紅利的增長模式在未來極易遭遇瓶頸。在企業級市場(B 端),OpenAI 的處境更為艱難。雖然 Enterprise 版本聲稱打入了財富 500 強,但真實的滲透率和業務深度仍存疑問。更嚴峻的挑戰來自背後的“金主”微軟:雙方在企業客戶資源上存在直接的競爭與重疊。當企業可以通過成熟的 Azure 雲服務直接呼叫相同模型時,OpenAI 獨立銷售的企業版產品在合規性、穩定性和存量整合方面並無絕對優勢。目前 B 端的收入增長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大企業的“技術焦慮”採購,一旦企業進入成本收縮期,缺乏業務深度的 AI 外掛極易被首先砍掉。從深層財務架構看,OpenAI 的收入結構暴露出“偽 SaaS”的本質。在傳統軟體領域,規模效應會帶來邊際成本的遞減,但在 OpenAI 這種推理成本高昂的模型驅動模式下,每一分收入的增加都伴隨著顯著的算力消耗。目前公司仍處於“賣得越多,虧得越多”的危險循環中。如果不能在 AI Agent(智能體)或垂直行業解決方案上實現突破性的溢價,僅靠目前的訂閱和 API 計費,OpenAI很難實現真正的財務獨立與盈利。圖:截至2025年10月份,ChatGPT的付費使用者約為3500萬,但相較於其龐大的使用者基數,付費滲透率僅約5%,仍處於較低水平廣告變現,是目前為數不多的可選“變現”選項。OpenAI內部對此有著明確的財務預期。OpenAI預測,通過“免費使用者實現廣告變現”,單使用者年均收入(ARPU)有望從明年起達到2美元,並在2030年左右增長至15美元。到2030年,來自非付費使用者的累計收入將高達約1100億美元。OpenAI甚至還預估,專注於服務非付費使用者的相關產品,毛利率可高達80%至85%,與Meta旗下Facebook平台的水平相當。這些潛在的巨額收入,被視為支撐公司長遠發展、抵消高昂營運成本的關鍵支柱。圖:OpenAI已針對消費者和企業市場推出了分級產品山姆·奧特曼公開態度的轉折,也能折射出 OpenAI 商業邏輯的根本性轉向。就在2025年5月,他還公開表示廣告是公司的“最後手段”。但在近幾個月的公開言論中,他的態度已明顯緩和,坦言“雖然覺得廣告有些令人反感,但也並非完全不可接受”。這一轉變,清晰地標誌著公司在探索可持續商業化路徑上,正採取更加務實的態度。02 此廣告,非“彼廣告”?與外界預想中可能被簡單植入的橫幅廣告不同,內部流出的資訊表明,OpenAI團隊正致力於開創一種深度融入ChatGPT對話情境、同時竭力維繫使用者信任的全新廣告模式。其核心理念聚焦於“情境化”與“非侵入性”。據知情人士披露,OpenAI內部正在對多種方案進行測試評估。其中一種被重點探討的技術路徑是,通過調整底層AI模型,讓模型在響應使用者查詢時,能夠對贊助資訊進行優先順序處理,從而確保相關商業內容被有機整合進回覆之中。舉例來說,當使用者諮詢睫毛膏推薦時,絲芙蘭所贊助的特定產品資訊便可能被呈現出來。從具體介面設計來看,近期的內部設計稿顯示,一種主推方案是在ChatGPT主對話窗口的側邊欄區域展示贊助資訊。OpenAI的團隊成員特別強調,所有包含商業推廣的內容都將進行清晰、顯著的標識,以保障透明度。團隊評估工作的重中之重,在於如何設計廣告呈現方式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引發使用者牴觸情緒,防止使用者因為感到對話被商業資訊過度侵擾,或擔憂AI回覆的客觀性受廣告商影響,從而不再願意進行深入、私密的交流。為此,團隊構思了更為審慎的第二種思路:讓廣告只在對話自然演進到特定方向後才出現。其中一個產品demo顯示,廣告展示將被設計為對話流中的一個“後續步驟”,它只會在使用者已經明確表現出對獲取更多資訊感興趣之後觸發,而不會在最初的答案中直接出現。例如,當使用者請求ChatGPT規劃一次巴塞隆納之旅時,聊天機器人首先會客觀地推薦參觀聖家堂(Sagrada Família)。只有當使用者主動點選該景點連結以尋求更詳細資訊時,系統才有可能彈出一個包含多家當地付費旅行團贊助連結的通知窗口。一位OpenAI發言人對此表示:“隨著ChatGPT的能力日益增強、應用愈發廣泛,我們正在探索如何持續為每個人提供更智能的服務。在此過程中,我們也在研究我們的產品中可以出現何種形式的廣告。使用者與ChatGPT之間建立了一種信任關係,我們改採取的任何方式都將以尊重這份信任為根本前提。”03 建構從對話到交易的全鏈路商業閉環這項廣告計畫並非一個孤立的項目,而是OpenAI長遠商業版圖的關鍵一環。過去一年中,OpenAI已經為ChatGPT加入了多項圍繞購物場景的功能,旨在為未來拓展零售廣告業務搭建跳板。這包括與支付處理巨頭Stripe合作整合內建結帳功能,允許使用者直接在對話介面完成購買,以及推出個性化產品推薦。此外,OpenAI還通過與Shopify、Zillow和DoorDash等企業達成合作,將家居購物、房產查詢和外賣點餐服務無縫接入對話體驗之中。圖:OpenAI預計智能體和其他新產品將成為未來關鍵收入來源這些舉措的目的是培養使用者的消費習慣,但是截至今年6月,僅有2.1%的ChatGPT查詢直接與“可購買產品”相關。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商業功能的引入為OpenAI帶來了極具價值的即時商家資料。這些資料不僅能用於最佳化廣告的精準定向和效果追蹤,也將反過來影響商品在ChatGPT自然搜尋結果中的排序和呈現方式。當OpenAI於2025年9月下旬發佈供商家提交產品資訊的規範後,立即吸引了成千上萬的品牌報名加入等待名單,眾多廣告代理商也持續呼籲獲得測試付費展示管道的機會。04 內部理念衝突與外部巨頭的銅牆鐵壁然而,這條道路也充滿了挑戰。從內部看,廣告始終是一個敏感議題。部分員工認為,大力推行廣告戰略可能與OpenAI實現通用人工智慧(AGI)的崇高使命存在理念衝突。外部的挑戰則更為嚴峻:OpenAI意圖闖入的是一個由Google、Meta和亞馬遜構築極高壁壘的市場。根據廣告研究機構WARC的報告,這三家巨頭合計佔據了全球數字廣告市場(除中國外)約60%的份額,年度廣告總收入預計逼近5600億美元。科技戰略分析機構Stratechery的分析師本·湯普森在其近期的研報中指出:“OpenAI最終可能像雅虎、微軟、黑莓等無數先驅一樣,屈服於Google這個行業巨擘。我仍願意相信OpenAI能夠成為一個強大的聚合者,但他們目前尚未展現出與之匹配的商業模式,而這可能是致命的。”此外,OpenAI還必須在開發新功能與維持核心產品競爭力之間尋求平衡。12月初,該公司內部曾因一項旨在提升ChatGPT自身能力的“紅色警報”優先順序指令,而暫時推遲了廣告相關的開發工作,這凸顯了其在多重戰略目標間協調資源的壓力。目前,最大的不確定性仍然來自於商業模式的具體細節與正式推出的時間表。儘管業界充滿期待,但根據與五位廣告及品牌行銷高管的交流,關於ChatGPT廣告的詳細方案几乎沒有向潛在合作夥伴透露。一家大型廣告代理公司的高層表示,他們已嘗試與OpenAI建立聯絡長達六個月,希望可以幫助他們的客戶鋪墊合作關係,但至今未獲得任何實質回應。另一家消費品健康品牌的行銷負責人則透露,OpenAI目前僅提供了一些關於如何最佳化品牌官網內容以便更好適配ChatGPT回覆顯示的通用性建議,並未就任何付費廣告的合作可能性給出具體細節。這一切都表明,OpenAI的廣告戰略雖已輪廓初顯,但當前仍處於高度保密和內部精雕細琢的階段。在真正向廣告主敞開合作大門之前,該公司仍在小心翼翼地權衡著每一步:如何在不破壞來之不易的使用者信任前提下,將全球最具活力的AI對話流量,成功地轉化為一個既能持續造血、又足以與行業巨頭抗衡的商業未來。這場商業實驗的最終結果,可能將深刻影響兆美元數字廣告市場的權力重構,也將重新定義尖端AI技術與可持續商業化成功之間的融合範式。(騰訊科技)
蘋果搖錢樹再被砍,多米諾骨牌要倒下了?
蘋果的圍牆花園又被強拆了,搖錢樹被砍了!上周四,蘋果日本分公司宣佈,根據日本新實施的《移動軟體競爭法》,將在日本開放第三方應用程式商店和外部支付管道。這是繼歐盟之後,蘋果再次被迫打破應用程式商店的雙重壟斷——應用分發和支付通道。半數利潤來自服務業務現在,日本iOS使用者不僅可以在iPhone安裝第三方應用程式商店,也可以直接從外部網站下載應用安裝,更可以直接嚮應用開發商支付購買。這還是我們熟悉的iOS生態嗎?這對蘋果來說,無異於是拆掉了他們堅固的生態壁壘。在賈伯斯給蘋果留下的遺產中,最重要的無疑是在2008年的iOS生態系統。與Android的開放平台不同,蘋果牢牢掌控著iOS應用的分發、銷售、支付與服務,形成了一個完全封閉的生態體系。儘管他的接班人庫克沒有再次推出顛覆性產品,但靠著這條護城河,過去15年時間,蘋果始終保持著穩定的使用者規模,在競爭激烈的移動領域市場份額穩如泰山,在硬體銷售與服務營收上賺得盆滿缽滿,市值更穩定增長到4兆美元。當前財年的前三個季度,蘋果營收總計3138億美元,其中服務業務營收796億美元,營收佔比已經超過25%,僅次於iPhone硬體銷售。市場預計今年蘋果這塊業務營收更將首次超過1000億美元,甚至超過大多數財富五百強企業的總營收。而且,相對於iPhone 40%的毛利率,服務業務的毛利率高達75%,是蘋果真正的利潤保證,預計今年利潤佔比將接近一半。蘋果並不公佈“應用佣金”的具體營收,但去年蘋果應用程式商店的總銷售額高達1.29兆美元,其中10%來自數字商品與服務,即應用內購買,按照這一金額估算,蘋果的提成可能在300億美元左右。但現在,蘋果這棵每年幾百億美元的搖錢樹卻面臨著生存危機。從歐洲的高壓打擊,到日本的強制開放,再到美國法院的反覆拉鋸,蘋果正面臨著自賈伯斯搭建iOS生態系統以來最嚴峻的壓力測試。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擺在蘋果面前:多米諾骨牌是否會繼續倒下,蘋果最終會在全球一步步失去iOS的護城河嗎?日本強拆蘋果應用程式商店2024年日本頒布了《移動軟體競爭法》,要求蘋果允許開發者使用第三方應用程式商店分發軟體,並支援通過第三方支付方式完成應用內購買。這對蘋果來說是個噩耗,這是他們自2008年推出應用程式商店以來,首次在單一市場同時喪失兩大核心控制權。根據日本公平貿易委員會8月發佈的指南,該規定於12月18日正式生效。因此,蘋果更新的iOS 26.2版本已經在日本地區支援安裝AltStore PAL、Epic Games Store等第三方商店。這對第三方應用開發者來說無疑是普大喜奔的日子。因為”蘋果稅"與蘋果決裂的遊戲巨頭Epic,終於可以在日本重新上架《堡壘之夜》。應用開發商最關心的是“蘋果稅”的調整。現在蘋果日本的”蘋果稅”被劃分為三種場景:應用內第三方支付收取10%至21%的佣金,第三方應用程式商店或側載類App購買僅收取5%的核心技術費,繼續通過傳統應用程式商店支付則是15%-30%的提成。相比此前一刀切30%的提成標準,這是一次實質性的巨大讓步。如果蘋果不遵守規定,將面臨天價罰單。日本這部新法律明令禁止手機巨頭阻止第三方支付和應用程式商店。違規罰款最高可達該公司在日本營業額的 20%,若屢教不改則升至 30%。歐盟重拳打壓美國巨頭實際上,日本監管部門是借鑑了歐盟對美國科技巨頭的重拳舉措。去年歐盟正式生效《數字市場法案》(DMA),認定蘋果和Google等巨頭利用其作業系統的壟斷地位,限制了市場競爭。這是全球第一個強拆蘋果護城河的主要市場。歐盟DMA的反壟斷標準僅限於市值超過750億美元、活躍使用者超過4500萬人、歐盟地區三年營收超過75億美元的行業巨頭。蘋果、Google、微軟、Meta、亞馬遜等美國科技巨頭悉數成為打擊對象。就蘋果而言,DMA法案明確要求iOS必須做出以下調整:允許側載,即使用者可以直接從網頁下載安裝包;開放第三方應用程式商店,允許像 Epic Games、AltStore 這樣的平台在 iOS 上運行;允許第三方支付,不再強制使用蘋果的IAP(應用內購買)系統。在DMA法案的高壓下,歐盟地區的 iOS 系統發生了歷史性改變。蘋果被迫將原本 30% 的佣金降至 17%(小企業第二年降至 10%);外鏈第三方支付首年12%,次年起10%。這意味著蘋果在全球第二大市場歐盟,已經無法維持“蘋果稅”了。歐盟還給蘋果設定了高額罰金。如果被確認違反DMA,企業將面臨最高相當於全球年收入10%的罰款,屢次違反最高可達20%,而且每日罰款最高5000萬歐元。對蘋果這樣年營收3830億美元的巨頭而言,一旦嚴格處罰,罰金是不可想像的。為了平衡收入,蘋果在歐盟引入了“核心技術費”,即每年度首次安裝量超過 100 萬次的應用,每次新安裝需向蘋果支付 0.50 歐元。但這一規定遭到了很多熱門免費應用開發商的抗議。因此,日本監管部門在研究了歐盟案例之後,做出了更為細緻的規定。日本版將“應用內第三方支付”和“完全脫離 App Store 的側載”分得更開。相比歐盟複雜的“Tier 1/Tier 2”服務層級,日本的“5% 佣金”對於第三方商店來說,是目前全球範圍內最低的官方收費標準之一。蘋果吃到反壟斷罰單今年4月,歐盟委員會宣佈對蘋果處以5億歐元罰款,對Meta處以2億歐元罰款。這是《數字市場法案》去年生效以來,歐盟首次對美國科技巨頭開出罰單。歐盟處罰蘋果的理由是,認定蘋果違反了DMA的”反引導條款”。歐盟委員會認定,蘋果在其應用程式商店中實施的技術和商業限制,阻止應用開發者自由告知使用者應用程式商店外的替代支付方式、更便宜的訂閱選項或其他優惠服務。這導致使用者無法充分知曉更低價的選擇,開發者也難以充分利用應用程式商店生態外的分發管道,從而強化了蘋果對iOS生態的控制,限制了競爭。歐盟強調,這些限制並非“客觀必要”,構成不公平交易條件,損害了消費者利益和市場競爭。這不是蘋果第一次接到歐盟天價罰金。去年他們就被歐盟處罰了18.4億歐元。那次是因為2019年Spotify投訴,指控蘋果在音樂串流媒體領域濫用市場主導地位。這是歐盟對美國企業開出的最高單筆罰單之一,僅次於Google。不過,蘋果並不打算低頭認錯。這家科技巨頭明確表示將上訴,認為自己已經主動合規,指責歐盟的決定“不公平針對蘋果”,損害使用者隱私、安全,並迫使公司“免費開放技術”。另一家巨頭Meta也指責歐盟“打壓美國企業”。美國誓言報復歐洲企業不過,歐盟對美國科技巨頭的重拳出擊,很可能引發美國政府的報復措施,給歐盟自己的企業帶來麻煩。DMA問題已成為美歐貿易緊張的新焦點。眾所周知,川普政府與美國企業巨頭的關係密切,庫克和祖克柏也是白宮的常客。歐盟對美國科技巨頭頻頻開出的天價罰金,以及嚴苛的監管規定,已經引發了白宮的強烈不滿。川普今年已經多次批評歐盟對美國科技公司“不公平”,稱歐盟的DMA相當於“海外敲詐”。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USTR)指責歐盟及成員國長期對美國服務提供商實施“歧視性和騷擾性”的訴訟、稅收、罰款和指令。美國政府已明確威脅採取報復措施,可能對SAP、Spotify等歐洲服務提供商以及企業巨頭徵收費用、實施限制或關稅。此外,美國政府還會將歐盟的數字法規(如DMA和《數字服務法》DSA)視為“非關稅壁壘”,納入更廣泛的貿易談判。川普政府已於2025年實施部分“對等關稅”,如對歐盟商品徵收10-20%關稅,並表示若歐盟繼續執法,將升級措施如數字服務稅反制、限制歐盟公司在美投資或公共採購。美歐正在談判避免全面貿易戰,但科技監管已成為關鍵爭端點。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表示不會因貿易壓力放棄執法,並暗示可能採取反制措施,對美國數字服務徵稅。Epic與蘋果世紀訴訟雖然歐盟高壓處罰蘋果,引發了美國政府強烈不滿,但蘋果在美國本土也同樣面臨著巨大壓力,不僅有與Epic的多年官司,還有美國政府的反壟斷訴訟。而“蘋果稅”始終是焦點問題之一。蘋果與遊戲巨頭Epic Games的恩怨,堪稱矽谷反壟斷史上最精彩的劇本。2021年,美國加州聯邦地方法院法官裁定,雖然並不認為蘋果構成壟斷,但他們禁止開發者引導使用者使用外部支付方式的行為構成了反競爭行為,法院下令蘋果開放支付選項。蘋果隨後推出了”外部支付連結授權”系統,但對7天內完成的交易仍然收取27%的佣金。Epic當然不願繼續交錢。他們認為27%的費率(開發者還需額外支付第三方支付處理費)實質上違反了法院禁令,因此再次提出上訴。今年4月,加州聯邦法官支援了Epic的訴求,裁定蘋果”公然違抗”了2021年的法庭命令,阻止開發者提供、消費者使用外部支付連結,並禁止蘋果收取27%的佣金,。Epic CEO斯威尼(Tim Sweeney)稱此為重大勝利,公開宣稱“蘋果稅已死”,並表示將推動更多開發者採用外部支付。在判決之後,《堡壘之夜》已經在5月返回美國iOS應用程式商店,並可以引導使用者使用第三方支付。就在這個月,美國第九巡迴上訴法庭作出了最新判決:維持對蘋果“藐視法庭”的判決,但認為此前禁令中“完全禁止任何佣金”的部分“過於寬泛”和更具懲罰性而非強制性。因此,第九巡迴法庭允許蘋果收取“合理”佣金,但需基於使用者安全與隱私保護等實際成本,而不是徵收27%的高額費用。這意味著,雙方還要在聯邦法院繼續確定“合理的佣金”比例,這可能需要通過外部的技術委員會進行確定。Epic與蘋果的這場拉鋸戰已經打了5年,短期內看不到結束的跡象。但可以肯定的是,蘋果已經不太可能維持此前那樣的高佣金比例了。反壟斷訴訟繼續推進除了與Epic的訴訟,蘋果還面臨著來自美國司法部的反壟斷訴訟。去年3月,拜登政府的司法部聯合20多個州和地區指控蘋果違反了《反壟斷法》,列舉蘋果在超級應用、雲遊戲應用、跨系統簡訊傳送、智能手錶匹配和移動支付等五大領域,利用市場地位限制競爭。雖然如今已經是川普政府,但是美國司法部還在繼續推進與蘋果的這起反壟斷訴訟。實際上,對蘋果的反壟斷調查還是從川普第一任期就啟動的。今年6月,美國聯邦法院駁回了蘋果的撤訴動議,認可了美國司法部的反壟斷指控。這意味著,蘋果將陷入與美國司法部的多年拉鋸戰訴訟,而此前與Epic訴訟的證據和證人都有可能再次出庭和展示。即便是在樂觀情況下,蘋果也不得不大幅下調自己的“佣金費率”,並且拆除阻礙應用開發商引導使用者進行第三方支付的障礙。但如果出現最壞情況,即蘋果最終輸掉反壟斷訴訟,那麼他們可能被迫會在本土美國市場允許第三方應用程式商店和側載應用,這也是蘋果在歐盟和日本被迫執行的規定。美國是蘋果最大的市場,這個前景意味著損失慘重。值得注意的是,全球反蘋果壟斷的浪潮遠不止於日本、歐盟和美國。今年年初,蘋果在英國遭受關於“蘋果稅”的集體訴訟,面臨著高達15億英鎊的司法索賠。韓國早在2021年就通過了針對Google和蘋果的法案,禁止應用程式商店營運商強制開發者使用特定支付系統,允許開發者引導使用者使用第三方支付以避免高達30%的佣金。此外,土耳其、巴西、哥倫比亞等國也紛紛啟動對蘋果的反壟斷調查。這像是多米諾骨牌的連鎖反應。每一次蘋果在某個市場的妥協,都會成為其他市場監管者的參照標準。既然日本能把抽成降到5%,其他國家為何要允許30%?既然歐盟允許第三方應用程式商店,其他國家為什麼不行?或許蘋果最擔心的,不是歐盟、日本等具體市場的淪陷,而是全球範圍就生態邊界形成統一的”合規標準”。屆時賈伯斯留下的最重要遺產,蘋果的生態圍牆花園,也將分崩離析。 (新浪科技)
解密TikTok內部信:演算法及美國核心業務仍由字節掌握
歷時5年的TikTok美國之戰,終於要迎來大結局。台北時間12月19日凌晨,TikTok CEO周受資在內部信中介紹了TikTok美國協議的最新進展,稱將成立新的TikTok美國合資公司,負責美國的資料保護、內容審計和軟體保障等安全合規問題。但新合資公司的職責範圍僅限於此。TikTok在美的核心業務與控制權,如電商、廣告、市場營運等,仍掌握在字節跳動手中。這與先前國內媒體爆料的內容基本一致:受影響的僅僅是TikTok美國公司業務中的資料和內容安全部分。事實上,9月中旬中美馬德里經貿會談後,國家網信辦相關負責人已為TikTok美國方案定調:中美就透過使用者資料和內容安全業務委託營運、演算法等智慧財產權的使用權授權等方式解決TikTok問題,達成基本共識。9月下旬,美國總統川普簽發行政令,宣佈一家合資公司將負責TikTok美國的資料安全和內容安全。隨後,彭博社、金融時報等海外媒體爆料稱,合資公司的演算法將由字節跳動授權,TikTok業務的主要部分將仍由字節跳動控制,包括其廣告部門和備受重視的電商業務。綜合中、美兩國官方表態及媒體爆料,以及此次TikTok CEO內部信,TikTok美國方案已逐步明朗。方案既保證了中方繼續控制演算法,也保住了TikTok在美國的合法營運,同時通過談判促使美方減少投資障礙,為中企開闢了一條出海之路。TikTok在美雙線平行,字節仍握主動權TikTok內部信提到的新合資公司全名「TikTok美國資料安全合資有限責任公司」,字節跳動將持股19.9%,剛好略低於TikTok「不賣就禁」法律要求的20%。需要明確,這家公司僅負責TikTok美國的安全合規業務:資料保護、演算法安全、內容審計和軟體保障。這些都是美國對華鷹派多年來追著TikTok咬的領域。根據美國法律和總統行政令成立美國人參股的合資企業,從合規層面解決美國的這些質疑,是個很精巧的設計。先前曾有媒體整理過一張示意圖,未來TikTok在美國由兩個主體經營:「TikTok美國公司」仍由字節跳動100%控股,負責廣告、電商等商業化業務。新成立的「TikTok美國資料安全合資公司」,也就是這次提到的新合資公司,僅負責美國使用者資料安全、內容稽核等敏感業務。據多家中外媒體報導,字節雖然持股19.9%,但仍是該合資公司最大單一股東。新引進的投資者甲骨文、銀湖、MGX合計持股45%,均低於字節的持股比例。另外字節現有股東持股30.1%,他們出於商業利益及過往多年合作培養起來的信任,完全可能和字節站在一起,在重要問題上與新加入的美國股東抗衡。在新合資公司的7人董事會中,字節及其現有股東佔三席。美國智庫保衛民主基金會的高級研究員辛格爾頓認為,“字節跳動作為重組後的企業中最大的單一股東,結合董事會席位,確保了中國對TikTok的持續影響。”從TikTok美國業務劃分來看,字節跳動繼續負責的電商、廣告和市場營運等商業活動,承擔著為TikTok造血的功能,且掌握著美國TikTok與全球的互聯互通。所以一些所謂字節跳動「把TikTok賣了」「把TikTok美國賣了」的說法,完全是謠言。中方繼續掌控演算法,保證演算法安全再說說大家關心的演算法控制權。從川普1.0開始,美國政界和媒體始終關心:TikTok演算法能不能被美國拿走?但馬德里會談後,答案已有——字節跳動仍將掌握演算法智慧財產權的所有權,但會授權新合資公司使用。當時,國家網信辦負責人的表態涉及兩個關鍵資訊。第一,中美會透過TikTok美國使用者資料和內容安全業務、委託營運、演算法等智慧財產權、使用權授權等方式解決TikTok問題。翻譯一下就是,演算法智慧財產權仍屬於字節跳動,但字節跳動會通過授權的方式允許TikTok新合資公司在美國使用。第二,中國政府將依法審批TikTok涉及的技術出口、智慧財產權使用權授權等事宜。也就是說,演算法授權並非自動生效,而是必須經過中國有關部門的批准。也正因如此,字節在中美元首通話後發佈的公告裡,才特別強調「將按照中國法律要求推進相關工作」。請注意,演算法「授權」意味著可控且可收回,並不是出售。演算法被不少外媒稱為「TikTok的獨門秘方」,國家和字節都不可能讓演算法流失。有網友擔心演算法授權後是否會被竊取,這點可以放心。TikTok去年提交的法律檔案中說過,TikTok代的碼庫包含數十億行程式碼,程式碼相關的維護、開發工作都要依賴字節定製的軟體工具。而且即便甲骨文會作為第三方審查TikTok美國的演算法程式碼,他們也不可能複製一套程式碼。一是程式碼數量太龐大了;二是甲骨文只能在字節可控的透明度中心審查演算法,不能複製、拍照,根本複製不了。這種授權新合資公司在合法範圍內使用演算法的方式,曾被海外網友形容為到鄰居家看電視。你雖然能看到電視節目,但遙控器始終在鄰居手裡。也有人把演算法授權比喻成租屋。外媒說的「美國控制演算法」「美國重訓練演算法」,更像是租屋期間租戶對房屋進行有限度的裝修。但這完全不影響房屋歸屬。房產證始終在房東手裡,租客「裝修」也無法改變這個根本事實。字節跳動出海中出海的標準動作從這次TikTok美國協議來看,中國政府和字節跳動已經為出海中企趟出了一條路。科技投資者Kevin Xu指出,在TikTok之前,中國技術要不是被禁止,就是被迫出售給美國競爭對手。比亞迪、寧德時代中國廠商也可以嘗試透過這套「TikTok範本」進軍美國市場。一方面,遵守市場所在國法律,是任何出海企業繞不開的前提。蘋果想在中國做iCloud服務,也得把中國區的資料交給「雲上貴州」這個國企來運作。同樣,中國企業走出去,也得把合規工作做在前面,不能存在僥倖心理。但另一方面,遇到不合理的政治施壓,也絕不能躺平。這些年,美國對TikTok各種「莫須有」的指控有目共睹。賣演算法、把美國業務徹底剝離之類的要求,字節都沒有答應。字節和TikTok的應對可以說是把所有能上的手段都用上了:行政博弈、司法反擊,甚至直接用彈窗把美國使用者「請」出來發聲。也就是說,一頭要守住中國的法律與國家安全底線,一頭要滿足美國的法律要求。目前的方案,可以說實現了兩邊的平衡:該保留的絕不放手,該放開的適度放開。隨著中國企業出海越來越多,字節跳動和TikTok漫長的抗爭也凸顯國家介入重大議題的優勢。在國家介入談判後,中國的國家利益、企業利益都能穩穩兜住。一套組合拳下來,中國企業出海似乎找到了一條可藉鑑的路徑:既合規,又不失底線;既融入當地市場,又穩住自身的核心安全。 (靜思有我)
頭號富二代上位了
“解決機器人的問題肯定更難——畢竟做黃仁勳的兒子這件事,我都適應35年了。”這話從黃勝斌嘴裡說出來時,台下哄堂大笑。這位輝達機器人業務產品線經理,罕見公開露面時,一身淺灰色格子西服配白T恤,翹著二郎腿,腳上那雙1490美元的傑尼亞Triple Stitch奢華運動鞋,在燈光下格外惹眼。混血面龐、利落短鬚,和父親黃仁勳標誌性的黑色皮衣、銀灰頭髮比起來,少了幾分矽谷大佬的凌厲,多了點頭號富二代的鬆弛感。誰能想到,這個如今執掌輝達AI機器人核心項目的男人,十年前還是台北一家酒吧的老闆;而他那位同樣在輝達身居高位的妹妹黃敏珊,早年竟是個痴迷甜點的藍帶廚藝學院畢業生。62歲的黃仁勳,一手把輝達從矽谷初創公司,做成了全球市值4.25兆美元的晶片巨頭,穩坐全球華人首富寶座,身家1520億美元,是李嘉誠的三倍還多。更顛覆行業認知的是,這位矽谷傳奇大佬,偏要打破矽谷“富豪子女不進自家公司”的潛規則,把一雙非技術背景的兒女,親手推上了輝達最具戰略意義的AI機器人業務核心崗位。01. 矽谷異類:華人首富的“反思套路”傳承在矽谷,有個不成文的潛規則:身家千億的科技大佬,很少讓子女進自家公司任職。一來怕落人口實,被扣上“裙帶關係”的帽子;二來更願意讓孩子去外面闖蕩,憑自己的本事闖天地。但黃仁勳偏不。這位出生於台灣的華人企業家,骨子裡刻著中式傳承的基因。在他看來,讓子女進入自家企業歷練,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反而能把最核心的戰略業務,交到最值得信任的人手裡。畢竟,現在的輝達,早就不是那個靠賣GPU顯示卡謀生的小公司了。2023財年到2025財年,淨利潤從43.68億美元飆升到728.80億美元,股價較2023年初漲了12倍,總市值碾壓蘋果、Google,穩居全球上市公司首位。有人調侃,人工智慧大戰就是一場“GPU競買大賽”,不管誰贏誰輸,賣GPU的輝達永遠是躺賺的那個。手握這樣的商業帝國,黃仁勳的佈局遠比外界想像的深遠。他很清楚,人工智慧的上半場是算力之爭,輝達已經贏麻了;而下半場,必然是具體應用場景的廝殺,機器人就是他押注的未來。於是,他把一雙兒女,都安排進了這個決定輝達下一個十年命運的核心賽道。35歲的兒子黃勝斌,現任機器人產品線經理,統籌GR00T通用人工智慧基礎模型、OSMO機器人開發工具、Isaac技術平台這些前沿項目,從戰略落地到質量把控,一把抓;34歲的女兒黃敏珊,坐上了Omniverse和機器人業務高級行銷總監的位置,管著行銷計畫、上市戰略和開發者支援,連黃仁勳在首爾和三星、現代兩大財閥會長喝交杯酒的刷屏名場面,都是她一手策劃的。這那是簡單的“家族歷練”,分明是把輝達的未來,交到了“黃家人”手裡。02. 從酒吧老闆到產品線經理:黃勝斌的“逆襲”之路如果單看黃勝斌的履歷,你絕對想不到他會成為輝達的核心干將——因為他壓根就不是技術科班出身。2008年,18歲的黃勝斌考入芝加哥哥倫比亞學院,讀的是市場行銷與文化研究雙專業,這所學校在US News排名裡,連美國中西部前100都擠不進去,和矽谷那些史丹佛、麻省理工出身的技術大牛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大學期間,他曾回台灣,在輝達台北分公司實習過一段時間。沒人知道這段實習經歷給他帶來了什麼,只知道畢業後的他,既沒找工作,也沒讀研,反而一頭紮進了台灣大學的國際漢語課程班,學了整整一年中文。這還不算完。漢語課程結束後,黃勝斌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決定——在台北開酒吧。2013年,一家名叫R&D Cocktail Lab的酒吧開業了。新中式的奢華裝修,主打無酒單雞尾酒和精緻餐食,年輕的黃勝斌,成了這家網紅酒吧的老闆。每天和美酒、美食、音樂打交道,身邊圍著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這樣的日子,他一過就是八年。直到2021年,三十而立的黃勝斌突然“收心”了。他關掉酒吧,遠赴美國,敲開了紐約大學斯特恩商學院的大門,攻讀MBA學位。這所商學院就在華爾街旁邊,寸土寸金,連川普的小兒子巴倫·川普,都是這裡的學生。一年半的MBA生涯,像是黃勝斌人生的轉折點。2022年4月,他拿著畢業證,轉身就入職了輝達紐約辦公室,從一個普通的產品經理做起。誰也沒料到,屬於他的“火箭式晉陞”才剛剛開始。2023年,人工智慧大爆發,輝達的機器人戰略全面啟動。2024年4月,黃勝斌被調回矽谷總部,升任機器人模擬與規模化高級產品經理;不到一年,2025年3月,他再次晉陞,坐上了機器人產品線經理的位置。算下來,黃勝斌在輝達才待了3年6個月,卻實現了“一年一升”的神速進階。從台北酒吧老闆,到執掌輝達未來命脈的核心干將,這個男人的人生劇本,比好萊塢大片還跌宕起伏。03. 藍帶甜點師變身行銷總監:黃敏珊的“跨界”逆襲比起哥哥黃勝斌的“半路出家”,妹妹黃敏珊的人生軌跡,同樣充滿了戲劇性。她的青春,和程式碼、晶片毫無關係,滿腦子都是甜點、葡萄酒和米其林餐廳的菜譜。2009年,黃敏珊考入美國烹飪學院,一讀就是三年,最後拿到了烹飪藝術專業的商業管理學士學位。20歲出頭的她,一頭紮進了美食的世界,遠赴法國巴黎,敲開了藍帶廚藝學院的大門——這可是烹飪界的頂尖學府,無數廚師夢寐以求的殿堂。在這裡,她系統學習法式甜點製作,拿下了專業文憑;後來又跑到英國倫敦的藍帶分校,修了一年葡萄酒與酒店管理課程。2015年,學成歸來的黃敏珊,沒有去當甜點師,反而進了奢侈品巨頭LVMH,做起了行銷與發展經理。有意思的是,當時LVMH的老闆貝爾納·阿爾諾,身家比黃仁勳還高,穩坐全球富豪榜第七位。在LVMH的3年9個月裡,黃敏珊沒得到過一次晉陞,但這段在奢侈品行業摸爬滾打的經歷,卻給她後來的職業道路,埋下了關鍵伏筆。她學會了如何打造品牌、如何策劃刷屏級的行銷事件,這些本事,在輝達這個技術驅動的公司裡,簡直是稀缺資源。2019年,黃敏珊離開巴黎,前往倫敦商學院攻讀MBA。一年後,她以實習生的身份,入職了輝達,正式開啟了“英二代”的逆襲之路。從企業行銷活動經理做起,黃敏珊只用了9個月,就因為表現出色,升任Omniverse產品行銷經理。要知道,Omniverse可是黃仁勳在2019年親自命名的元宇宙開發平台,一度被視為輝達未來的業績增長引擎,戰略地位不言而喻。此後,她的晉陞之路一路綠燈:兩年後升為Omniverse高級產品行銷經理,2024年4月升任產品行銷總監,把機器人業務也納入了自己的管轄範圍;2025年3月,34歲的黃敏珊再進一步,成為高級行銷總監,手握輝達兩大核心業務的行銷大權。最出圈的一次操作,當屬黃仁勳在APEC期間的首爾之行。在一家啤酒炸雞店裡,黃仁勳和三星電子會長李在鎔、現代汽車會長鄭義宣喝交杯酒的照片,一夜之間刷爆全球社交平台。這場兼具公關與行銷屬性的“名場面”,幕後策劃者正是黃敏珊。第二天黃仁勳和韓國總統李在明會面時,還特意把女兒引薦給了總統。一個曾經的藍帶甜點師,愣是把自己活成了輝達的“行銷女王”。04. 裙帶關係?黃仁勳一句話回懟質疑樹大招風,人紅是非多。黃仁勳把一雙兒女安插進核心業務崗位,外界的質疑聲從來沒停過。有人說這是赤裸裸的“裙帶關係”,有人質疑兄妹倆非技術出身,根本扛不起輝達的未來。面對這些聲音,黃仁勳在輝達全員大會上,倒是坦誠得很。他直言,公司裡確實有不少員工子女任職,自己對此並不介意。“相信沒有父母會推薦可能讓自己難堪的孩子。”黃仁勳笑著補充道,很多“輝二代”員工,表現比他們的父母還要出色。這話聽著霸氣,卻也道出了真相。在黃仁勳這個等級的大佬眼裡,信任本就是最稀缺的資源。尤其是在AI機器人這種決定企業未來的核心賽道上,交給外人,那有交給自己的兒女來得放心?更何況,黃勝斌和黃敏珊,也並非外界想像的“躺贏”富二代。黃勝斌在台北開酒吧的八年,摸透了市場和人心;紐約大學的MBA學歷,補齊了他的商業短板;入職輝達三年多,他從紐約辦公室的普通產品經理,一路打拚到矽谷總部的產品線經理,靠的絕不僅僅是“黃仁勳兒子”的身份。黃敏珊就更不用說了,藍帶廚藝學院的經歷,讓她擁有了極致的審美和細節把控力;LVMH的行銷生涯,給了她玩轉品牌的底氣;在輝達的五年多里,她換了六個崗位,一步一個腳印,從實習生做到高級行銷總監,每一次晉陞,都有實打實的業績撐腰。更值得一提的是,黃仁勳對子女的培養,走的是“先放後收”的路線。他沒有逼著兒女一畢業就進輝達接班,而是任由他們去闖蕩,去做自己喜歡的事——開酒吧也好,做甜點也罷,折騰夠了,想回來了,再給他們一個平台。這種培養方式,既有華人企業家的傳承智慧,又帶著矽谷的創新基因。如今,輝達的AI機器人業務,在黃勝斌和黃敏珊的聯手操盤下,正一步步從概念走向現實。或許不用太久,我們就能看到,這對“輝二代”兄妹,會交出一份怎樣的答卷。畢竟,虎父無犬子。當黃仁勳的子女,或許真的比解決機器人的問題,更難。 (外事匯)
阿里孤注一擲推千問:移動網際網路時代徹底結束了!
阿里巴巴搞了這麼大的動靜,也算是徹底跟過去告別了。就在昨天阿里把旗下所有C端業務,也就是面向普通人的產品,包括夸克、UC、書旗全部塞進一個新成立的千問事業群,負責人還是個副總裁。這意味著阿里也意識到:移動網際網路時代,徹底結束了,不能在重複造輪子了,如果夸克、UC各自花10億去搞 AI,還如把這20億集中起來一起搞,讓”千問“做底座,大家一起用。這次大合併,阿里是害怕AI時代沒有自己的地盤了。阿里三大賭局:淘寶、中台、千問第一次是2003年,淘寶成立,阿里確定了電商就是未來。第二次是2015年,那會阿里的也產品線太多了,逍遙子(張勇)上任後,推行“中台戰略”,意味著阿里從野蠻生長轉向精細化管理。這,是第三次,就和當年阿里把支付寶剝離出來的決心是一樣的,壓上所有籌碼推“千問”,孤注一擲。那具體能弄成啥樣,咱也不清楚。阿里的C端業務全球第二亂從全球來看,在科技公司中,C端產品最亂的除了Google就是阿里了,這20多年Google做聊天軟體搞搞了十幾個了,從Talk到Allo租後到Chat,沒一個成功的。阿里也如此,從淘寶、天貓支付寶、夸克、UC、書旗、釘釘、閒魚、飛豬、高德……說白了,阿里沒有一個“一統天下”的入口,騰訊有微信、字節有抖音、百度有搜尋,所以阿里要打造一個Ai時代的超級APP,全面覆蓋眼鏡、手機、電腦、汽車。這也是全球第一家把所有C端業務集中起來做的公司。它要革的是微信的命,因為千問想做 AI 時代的新入口。它也要革的是小米的命,在 AI 硬體和生態上搶跑。它更要革的是百度的命,在搜尋和資訊分發上釜底抽薪。千問:C端業務最後一張底牌我跟你說啊,別看我現在說的天花亂墜,其實這是阿里C端業務最後一張底牌了。如果千問做不成,那麼夸克、UC這些老業務,在未來很可能被Ai徹底碾壓。與其等死,不如集中資源去搏一搏,沒準單車變摩托。移動網際網路的時代已經過去了,AI 來了,大家注意力被搶走,如果不孤注一擲做一個超級入口,這些老業務很快就會被碾壓。寫在最後:阿里已經意識到:未來可能有一半的流量都不在 App裡了,而是在眼鏡、汽車、音箱裡。移動網際網路時代結束了,現在就是AI時代,它把所有籌碼押在了千問。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孤注一擲,千問能不能成為入口?沒人敢打包票! (盧鬆鬆)
3年7倍!博通的崛起與鐵腕CEO陳福陽
下一個黃仁勳在晶片巨頭博通,CEO陳福陽(Hock Tan)用鐵腕管理和精準併購將一家平淡無奇的半導體公司推向兆美元市值,其股價在過去三年暴漲近七倍。12月5日,科技媒體The Information撰寫長文講述博通與鐵腕CEO陳福陽的故事。文章指出,這位74歲的CEO以極度務實的風格聞名——裁撤福利、嚴控成本、專注利潤,並通過定製晶片業務成為輝達在AI晶片市場的少數挑戰者之一。據介紹,在斥資840億美元收購VMware後,陳福陽用其標誌性的"咖啡聊天"向新員工宣告管理哲學。當有員工詢問博通是否提供育兒、婚姻諮詢等福利時,他回答:"我為什麼要做那些?我不是你爸爸。"Hock Tan與美國總統談笑風生隨後幾個月,VMware的3.8萬名員工中約一半被裁撤,18棟辦公樓僅保留5棟,連咖啡機都被移除。這種無情的效率為博通帶來了實打實的業績增長。去年公司銷售額突破500億美元,兩年內增長超過50%,今年有望超過600億美元。其定製晶片業務已贏得Google、OpenAI和Meta等重要客戶,佔據公司約60%收入,使博通成為全球11家兆美元公司之一。文章也指出,風險同樣顯著。AI支出能否持續、Marvell等競爭對手的追趕、客戶尋求更廉價替代方案的努力,都可能動搖博通的地位。而陳福陽本人在新的薪酬結構下,若能在2030年底前將AI收入提升至1200億美元,將獲得價值約7億美元的股權獎勵,當前市場普遍認為他能實現這一目標。01 併購機器的"鑽石與垃圾"哲學文章稱,陳福陽在過去15年至少收購了11家公司,並在每次整合中應用同一套嚴苛方法論。避險基金Coatue Management聯合創始人兼負責人、億萬富翁Philippe Laffont總結道:"他是識別有趣的併購目標、收購它們並運用私募股權式劇本的絕對最佳人選。"陳福陽本人將這套方法描述為識別"鑽石"和"垃圾"。收購VMware後,他將產品組合從8000種削減至僅4種,保留他認為對資料中心客戶最有用的產品線。他剝離了VMware的工作場所虛擬化工具部門,在試圖出售Carbon Black網路安全業務後,將其併入Symantec——但事先裁撤了約80%的員工。在公司內部,陳福陽建立了一套冷酷的業績評估機制。在季度全員會議上,他總會展示一張按收入增長排列各部門的幻燈片,用一條紅色橫線標出增長最弱的三分之一部門。他稱之為"厄運線"——任何部門連續幾個季度處於該線下方就被視為表現不佳,員工會擔心自己成為下一批裁員對象。陳福陽儘管存在這種不確定性,博通的自願離職率僅為2.9%,略高於輝達的2.7%。多名前員工將其歸因於公司的高薪酬,其中包括大量有價值的限制性股票單位。公司很少招聘實習生或應屆畢業生,更傾向於僱用一名經驗豐富的工程師來完成幾名初級員工的工作。與許多科技公司擁有數百名副總裁不同,博通只有不到30名副總裁和高級副總裁。此外,在公司最近的帕洛阿爾托總部,沒有免費汽水,甚至文具供應都很短缺。"你必須自己買橡皮筋或馬克筆,"一名前員工說,"而且你最好記得把它們帶回辦公桌,否則會被人拿走。"02 定製晶片:輝達的挑戰者文章寫道,ChatGPT推出後,博通一度被視為沉悶、增長緩慢的晶片業務幾乎在一夜之間獲得新生。公司專注於定製晶片業務,即應用專用積體電路(ASIC),這類晶片為執行單一任務而設計,比輝達的通用晶片更高效、更便宜。這使博通成為輝達在晶片市場主導地位的少數可信挑戰者之一。Google是博通最知名的老客戶,自2016年開始合作。通常客戶會將晶片藍圖帶給博通,由後者負責物理設計和製造,並與台積電等公司合作。博通參與程度因合作關係而異——Google因其專業能力處理更多高層技術設計,而在與其他公司的合作中,博通也會協助這部分工作。過去三年,博通簽下多項大單,包括OpenAI和Meta的合作。去年2月,陳福陽被任命為Meta董事會成員。據消息人士透露,微軟目前也在就設計未來晶片與博通洽談,這可能意味著微軟將業務從另一家定製晶片製造商Marvell轉移。儘管公司可以直接與台積電等晶片代工廠合作並自行處理全部晶片設計,但這樣做風險較高。博通在晶片設計領域深耕三十年,其定製產品質量享有盛譽,因此能收取高價。不過,高昂成本也促使部分客戶尋求替代方案。此前,博通的激進談判策略曾促使亞馬遜轉向競爭對手Marvell,而Google也增加了台灣聯發科作為第二晶片設計合作夥伴。陳福陽去年12月預測,AI可能在2027年為博通帶來600億至900億美元的新收入。而據摩根大通估計,10月宣佈的與OpenAI的晶片合作在未來幾年可能產生高達3000億美元的收入。今年10月,Anthropic表示計畫使用100萬個張量處理單元(TPU)——博通與Google共同設計的晶片。Meta目前也在與Google洽談,計畫在2027年在其資料中心投入數十億美元使用TPU。03 從馬來西亞到矽谷的鐵腕之路關於陳福陽本人,外界所知甚少。他在馬來西亞檳城島長大,家境並不富裕。他的早年生活背景是馬來亞緊急狀態——英國殖民軍隊與支援獨立的“叛亂分子”之間的暴力游擊戰。青少年時期,陳福陽原本想成為一名醫生,但SAT高分為他贏得麻省理工學院獎學金,改變了人生軌跡。1971年他抵達美國,1975年獲得機械工程學士和碩士學位。隨後他在哈佛大學獲得MBA學位,並在通用汽車和百事公司擔任金融職務。1980年代,他在亞洲工作近十年,先後供職於馬來西亞一家建築材料集團和新加坡一家投資公司。回到美國後,他在PC製造商Commodore International破產前擔任財務副總裁,隨後升任Integrated Circuit Systems首席執行長,領導公司進行重大重組,並於2005年以17億美元價格將其出售。Hock Tan與妻子這筆交易引起了Silver Lake和KKR的注意。2006年,兩家公司聘請陳福陽領導從惠普剝離的晶片公司Avago,並要求他削減冗餘。一名前高管回憶,在Avago早期的一次外出會議上,陳福陽將高層們裝上大巴,帶到當地機場酒店。"大多數人搞外出活動會選擇奢華場所,我覺得我們甚至沒有食物和水。"2016年,陳福陽完成最大手筆:以370億美元收購更知名的博通。次年,他發起對高通1200億美元的敵意收購。但川普政府以國家安全為由阻止了這筆交易,擔心美國總部的高通落入當時註冊地在新加坡的博通手中。一個月後,博通將註冊地遷至美國。高通交易失敗後,陳福陽決定通過收購軟體公司尋求增長。從2019年到2022年,博通股價上漲150%,遠超納斯達克約55%的漲幅。04 誰將接班?關於博通AI晶片業務和整體AI支出的持續性仍存疑問,而74歲的陳福陽可能很快面臨另一個關於長期性的問題:誰將接替他?今年9月,陳福陽在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他計畫"至少"擔任CEO至2030年。一名前博通高管預測,陳福陽會一直工作到去世。"他將成為科技界的Charlie Munger(查理·芒格)。"不過,有跡象表明博通已開始考慮後陳福陽時代。博通半導體解決方案集團總裁Charlie Kawwas近來更頻繁地出現在面向華爾街的活動和財報電話會議上。Kawwas擁有電氣和電腦工程博士學位,於2014年通過博通收購LSI Corp.加入公司,曾擔任首席銷售官和首席營運官,2022年晉陞為總裁。在10月發佈到OpenAI YouTube頻道的一次播客對話中,Kawwas坐在陳福陽右側,與OpenAI首席執行長Sam Altman和總裁Greg Brockman交談。Kawwas強調他每周至少與OpenAI的對應人員通話一次。Brockman讚揚道:"我覺得每次給Charlie打電話,他都在世界不同地方試圖確保產能,試圖找到方法幫助我們共同實現目標。"但如果博通投資者Laffont的觀點具有代表性,許多人還沒準備好放手這位長期領導者。Laffont說:"每天我都在想,我祈禱他服用維生素,吃得健康。"Silver Lake董事長Ken Hao是一名博通董事,與陳福陽相識二十年,他認為陳福陽卓越表現的關鍵在於"專注於不來自傳統智慧的第一性原理,或者說不複製他人。" (芯榜+)
巴菲特棄船啟示錄:當你的行業開始漏水,修補還是換船?
1985年的春天,華倫·巴菲特執筆為波克夏的股東寫信時,一定在心中反覆權衡著一個艱難決定。他手中這艘名叫“波克夏”的船正在慢性滲水——它的紡織業務日復一日地漏水,即使有最優秀的船長肯·蔡司掌舵,也無法阻止船艙進水。巴菲特最終寫下那句著名的忠告:“如果你發現自己處在一艘不斷漏水的船上,與其花精力去修補漏洞,不如花精力去換一艘更好的船。”01 紡織業的沉船當巴菲特在1965年收購波克夏紡織廠時,這家企業曾是當地最大僱主,有著強大的行業地位和可觀的帳面價值。表面看,這是一筆划算的交易。然而巴菲特很快發現,他登上的是一艘註定要沉沒的船。美國紡織業這艘巨輪正面臨來自亞洲低成本生產商的致命衝擊。行業結構已經發生根本性變化,而巴菲特最初未能看清這一趨勢。波克夏紡織業務的管理者肯·蔡司無疑是位出色的船長,他削減成本、最佳化流程、引進新技術,做了所有能夠做的修補工作。然而就像用勺子舀出不斷湧入的海水,修補終歸趕不上漏水速度。巴菲特後來在信中坦誠:“即使由天才經營,一個基本面不佳的企業,也不是好投資。”他花了二十年才明白這個道理,並最終停止紡織業務營運。02 巴菲特的換船智慧巴菲特這句“換船論”背後的投資哲學遠比表面看起來深刻。它關乎三個層次的認知轉變:第一層:區分努力與成效的能力許多人誤將“努力”等同於“成效”。企業家日夜不休地修補企業漏洞,投資者不斷加倉下滑的股票,總相信“再堅持一下就能好轉”。巴菲特則提醒我們,關鍵在於方向而非強度——在沉船上拚命舀水,不如游向另一艘船。第二層:識別結構性衰落的眼力多數企業困境可分為兩類:周期性波動和結構性衰落。前者如季節更替,冬天過後是春天;後者如冰山融化,不可逆轉。紡織業面臨的不是周期性問題,而是全球化分工下的結構性衝擊。巴菲特最終認清這一點,才果斷棄船。第三層:放棄沉沒成本的勇氣最難的往往不是識別問題,而是承認錯誤並承擔損失。巴菲特在紡織業務上投入大量時間、金錢和聲譽,這些沉沒成本可能讓許多人選擇繼續修補。但他展示了一個偉大投資者的特質:能夠冷靜地區分“已付出的代價”和“未來的機會成本”。03 今天的漏水行業巴菲特的紡織船已經沉沒近四十年,但漏水的船隻從未消失。每個時代都有其註定漏水的行業:傳統零售業面臨電商衝擊,就像當年的紡織業面臨海外競爭;傳統媒體在數字浪潮中苦苦支撐,廣告收入不斷流失;部分製造業在自動化與智能化轉型中舉步維艱。更微妙的是,許多行業看似完好,實則已出現細小裂縫:燃油車製造面臨電動車革命,傳統能源面臨清潔能源替代,部分金融服務面臨金融科技顛覆。這些行業的共同點是:結構性問題遠大於管理問題,行業趨勢決定了個體命運。04 當你的船開始漏水作為投資者,審視持倉時不妨自問:我持有的公司所在的行業,是在擴張的海洋中航行,還是在萎縮的池塘中掙扎?公司優勢是結構性還是暫時性?如果答案是悲觀的,或許該考慮“換船”而非“補漏”。以巴菲特為例,他放棄紡織業後,將資源重新配置給保險和其他更有前景的業務,最終締造了投資傳奇。作為企業家。當發現無論怎樣努力都難以逆轉頹勢時,可能需要思考:我是在修補漏船,還是在建造新船?行業變遷中,有時最明智的選擇不是戰鬥到最後一刻,而是戰略性撤退,將資源重新配置到更有前景的領域。作為個人職業者,同樣面臨“補漏”或“換船”的選擇。當你的技能與行業需求漸行漸遠,是花費精力修補過時技能,還是投資學習適應新趨勢的能力?05 謹慎換船的邊界當然,“換船論”不能濫用。巴菲特並非建議一遇到困難就放棄。關鍵在於區分兩種情境:可修復的臨時性問題:優秀企業偶爾遇到挑戰,但行業基本面良好,競爭優勢依然堅固。這時堅持修補往往是正確選擇。例如蘋果公司在1990年代末的困境,是管理問題而非行業問題,賈伯斯的回歸修補了漏洞,使蘋果成為全球最有價值的公司。不可逆的結構性問題:行業趨勢已變,競爭格局重塑,核心優勢不再。這時修補往往是徒勞。如柯達面對數位攝影革命,無論怎樣改進膠卷質量都無法挽回頹勢。二者的區別在於:前者是船體暫時受損,後者是海水已經漫過甲板。06 換船的勇氣與智慧回望1985年,巴菲特決定停止紡織業務時,他正在做的不僅是關閉一家企業,而是在踐行自己的投資哲學:承認錯誤的勇氣,識別趨勢的眼力,以及重新配置資源的智慧。他在信中坦承:“我花了太長時間才意識到紡織業沒有未來。”這種自我反思的能力,或許比任何投資技巧都更為珍貴。今天的市場中,漏水的船隻依然比比皆是。有些投資者忙於修補漏洞,有些企業家執著於拯救沉船,而真正的智者,已經在尋找下一艘能夠遠航的船。識別漏水船隻需要智慧,放棄沉船需要勇氣,而找到新船需要遠見。這三者的結合,或許就是巴菲特這句簡單箴言背後最深刻的投資智慧。當潮水改變方向時,游泳健將也無法逆流而上。有時最理性的選擇不是奮力掙扎,而是隨波轉向,尋找新的航道。畢竟,投資與商業的終極智慧,不在於永不犯錯,而在於知道何時停止修補,何時開始尋找新的航船。 (格上財富)